别把海派标签做砸了

上海道明拍卖公司总经理张荣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当前的艺术市场,海派书画是收藏投资的机会。确实,在日益高涨的近现代书画与当代书画的行情中,海派书画的行情步履蹒跚,已然成为有目共睹的价值洼地,在艺术品、信息与资金快速流动的拍卖场,这自然意味着价格补涨的可能性,问题是,这种可能性会变成真正的机会吗?
本周末起,上海几家艺术品拍卖公司将相继举办春季大拍。盘点他们的书画拍品,虽然像朵云轩、上海天衡等都设有海派精品等专场,仍以海派为标签,但另一方面,也有上海道明这样的做法,把任伯年为代表的早期海派画家归入古代书画专场,把吴昌硕及其之后的海派画家归入近现代书画,朵云轩还把在世的海派画家归入新海派。这表明,海派书画这个概念即使从其最简单的时间外延看就有问题,时间跨度太大了,涵盖了一百多年的历史。
不仅如此,海派书画罗列的艺术家阵容也十分庞大,从清晚期的任伯年直到现在的新海派,尤其是因为上海在开埠到上世纪上半叶这一百年里,许多当时活跃的艺术大师都曾在上海登台亮相过,也被一一归入海派的名单,使海派书画因风格庞杂而面目模糊。一方面人多势众,使“海派书画”成为人们耳熟能详的概念;另一方面由于缺乏学术梳理和美术史的定义,却使其沦为一个内容过于宽泛的标签。
学术研究的滞后固然是问题的症结,但拍卖公司却也难辞其咎。且不说要有前瞻性的眼光与准确的市场定位才能领风气之先,作为专业公司至少要做到在选件把关上,在拍卖业务如专场组织、图录编制、宣传推广等方面做得很专业。尤其是针对“海派书画”,需要拍卖公司针对市场的变迁不断注入学术资源,进行考证梳理、细分归类,再通过专场策划、展览与媒体宣传,将这个概念不断翻新。近年来,上海的各家拍卖公司在专业服务上虽然有很大的进步,但在这一点上却建树不多,更多的还是在消费这个概念,甚至随意张贴,让一些面目可疑的东西搭便车。
回顾近年来艺术市场所经历的变迁,可以发现海派书画在2003年到2007年上一波拍卖热中曾经辉煌,但在2009年后新一轮拍卖热中却明显落后。因此有人就说,海派书画已经是过时的概念了。确实,经过近年来两个波次的拍卖热,市场正在快速整合,其趋势就是打破地域性市场的格局,演化为全国、全球统一的市场。伴随着这个过程,是地域性特点被淡化,大师行情逐渐成为市场主流。对于买家而言,人多势众使大家可以很快进入,但其中的聪明人很快就会被大师行情所吸引,必然会转身离去。
当然,大师的认定,不仅是美术史的事,也是市场的事,需要拍卖行、买家乃至媒体各方的参与。市场期待大师、期待巨作,也期待拍卖新高。其中的关键还是看拍卖行。今年春拍,在北京各大公司中黄宾虹、陆俨少等海派名家的行情已现端倪。可见,“机会”有两种含义:一种是发掘大师,引导市场创造新高;或者是滥发“海派”标签,挂羊头卖狗肉,让一些“伪劣产品”得到机会。不过真正的机会属于有远见、力争上游的拍卖公司。而对于买家而言,切不要被海派的标签所迷惑。当然,至少海派大师会有机会。